祝银屏有些心虚地解释:“其实我也不知道远海的船长什么样子。我娘说我小时候回金陵就是乘船到河阳港上岸,港口里停泊了很多大船,可我那时候太小,只顾着玩,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如果做的不好,也只能请郎君多担待——”

“做的很好。”

陶子谦突然抬起头,眼睫闪动了几下,缓缓道:“多谢你。我,我会好好收着。”

“那就好。”祝银屏如释重负。

“我还以为陶东家会嫌弃我的针线活儿太粗糙。”

送出去后,祝银屏反而有些忐忑,也许用针线讨好陶子谦本就是件自取其辱的事,丈许的织锦,他扫一眼就能看出哪根线走错,她这点儿本事恐怕不够看。

“不会。真的很好。”

陶子谦目光扫过船形荷包上满涨的风帆,一针针绣上去,从不同角度看过去,折照出的光彩迥异,想也知道花费了多少功夫。

屏娘懂他……陶子谦喉头一哽,可他其实并不想她这么辛苦,为难自己啊。

陶子谦其实明白,重生后祝银屏待他和往日不同,或者是因为两人前世共同赴死,或者她以为连累了他,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

别的缘故,他害怕知道,如果现在说破,他还舍得不顾一切去执行他的复仇大计吗?万一他失败了没能回来,那祝银屏要怎么度过余生,陶子谦想不出,宁愿不想。

他明明替二人做出了决定,此刻却快要按耐不住,有想要合盘托出的冲动。

“屏——”

“我——”

两人同时开口,祝银屏身子抖了一下,陶子谦轻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