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假如陶子谦这个所谓的“娘子”并不是明媒正娶来的,那就不好说了,谁都有可能,而且很可能是当初给她作梗的人……

谁都行,偏不可以是她!

祝银屏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了,一股无名火蹿起,心里竟隐隐生出恨意。

她就是迈不过这个坎儿,她非要问出那个女人是谁,若是胡婉仪,她就,她就……

祝银屏抽了下鼻子,冷酷地想,如果陶子谦胆敢和那个女人好,如果他敢,那她也不要他了,干脆谁也不嫁,出家做姑子去!

祝银屏脸颊一起一伏,光顾着在脑子里放狠话,没留神手上活计,挑线的针尖一下子走偏——

“哎呀!”她惨叫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翠儿慌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跳了起来。

祝银屏蹙着眉,可怜巴巴地摊开手,左手食指尖儿上,渗出一颗豆大的血珠,被嫩白肌肤衬得格外鲜艳。

翠儿叫道:“糟了糟了,这下不得了了,小姐你先别动,我给你拿药膏去。”

顾氏凑上来看了眼,随手从篮子里捡了块棉纱,满不在乎地说:“没事的,拿布头擦擦就好了。”

翠儿不满,边在里屋柜子上翻找药膏,边反驳道:“怎么到您口里就没事了?出那么多血……”

顾氏却说:“学手艺哪有不吃苦的嘛,没听说哪个绣工——”

祝银屏见那两人有些杠上了,忙插话说:“哎呀不好,您看,血都沾到布片上了,好不容易裁好的,又不能用了。也是我笨,一天连个荷包衬片都没做出来,您白辛苦一趟教我。”

祝银屏这样说,顾氏倒有些不好意思,连说:“不辛苦。不辛苦。下次再继续做就是,老太婆我反正待着也是待着……唉呀,您是不知道,这一整天也没个去处,人都快闲出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