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正是武曌,而她显然还没清楚自己现在的情景,只刚刚从昏迷中醒来。
武曌又昏昏沉沉好一会儿才勉强半抬起眼皮,费力地将眼睛睁开一小条细缝,正想叫大太监净喜过来伺候起身,却不想借着屋内透过窗纱,还算明亮的午后阳光模模糊糊地看见了四周摆设。
这是武曌从未见过的宫室,甚至完全不是大周任何一处宫殿的风格。
身下是高枕软卧,松软的被子和散落在床上的软枕暖融融地簇拥着疲累的身躯。床周帐幔不是武曌熟悉的金色绣龙,而是洁白而柔软的质地,长长地拖在地上,层层叠起。
略远一点,有午后的阳光透过草青色的窗纱洒进来。空气中飘来一丝丝清新的花草香气,极大地缓解了武曌刚被幽深湖水包围的闷胀,让她的头脑渐渐清醒不少。
“这里不是大周。”看清了四周,武曌几乎是立刻就笃定了这一想法。
她渐渐缓过神来,不由对自己现在的状况产生点点不安,落水之前脑中那句奇怪的话重新浮现在眼前。
乔治亚娜、雷诺兹,还有拉姆斯盖特?武曌拼命回想,力求不漏一字一句。
她能分辨出这似乎是一个人的经历,但却不明白这跟自己如今的处境有何关系。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脑中忽然仿佛针刺一般一阵尖锐的刺痛!武曌忍不住痛呼出声
,“嘶——好疼!”
但也就是刺痛来临的这一刹那,武曌飞速接收了一段遥远的记忆。
这是乔治亚娜的生平经历,武曌无师自通地知晓了这一点。
跟年少入宫,不得不打起全副精神提防的武曌自己比起来,乔治亚娜简直幸运的不像话。
一个生在19世纪中叶,出身于欧洲富裕的乡绅家庭的女孩。一家人不必四处奔波,做让人看不起的生意人,仅依靠祖辈遗产在银行的利息,就能体面地在上流社会受人尊敬地生活。
衣食无忧,父母疼爱,没有野心,快快乐乐地在位于伦敦不远处的庄园中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