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后,小姚送进来一碗汤药,可李遇还昏睡着。

他本就生得比李遇还要瘦小不少,忙活了半天也只能是把药汤洒在了李遇的颈窝里。

白鸥靠在床边,看小姚紧张地用帕子为李遇拭去颈项间的药汁,突然就想起凉亭里小皇帝那截泛着异样绯红的颈子和锁骨来。

再瞧着榻间的动作,心里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他不太舒服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我来。”

喂药这么精细的功夫他没做过,只是绕到小皇帝头前,将人扶起了起来。

他要比李遇高大不少,正好能教小皇帝枕着他的肩。

于是这碗药,才算是顺利地喂进了李遇嘴里。

小姚侍候着李遇服过药便退下了,殿上没有旁人,白鸥也从来不是个讲规矩礼法的,他将小皇帝重新放落榻间躺好,索性就着方才的姿势坐在龙榻边,靠着床框假寐。

阖眼前,他又拉了拉李遇的被角。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这药有奇效,这一夜小皇帝出奇的安静;躺下后几乎连睡姿都没变过,之前紧锁的眉心也解开了,脸色沉静,完全就是安稳地睡着了。

只是很遗憾,一直到晨光将熹,白鸥都没能等到小皇帝醒来。

夜里无人的寝殿不代表白天也会没人,至少太医会来,可能周慕云也会来;天亮后看守广明宫的禁卫数量也会翻倍,教人撞见了,总是麻烦。

白鸥不得不走。

他还要去帮苏嬷嬷推车;这一夜阵仗闹得这样大,要是苏嬷嬷再见不到他问上两句,肯定得急死。

榻间对一切无知无觉的小皇帝,这一觉睡到晌午才醒,睁眼便瞧见正在铜盆便淘洗帕子的小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