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钥匙放在玄关钥匙盘,换好鞋,拎起行李箱的温冬听见了朝她而来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压着她慢慢急促的心跳。

她没有回头,门把手顿住的手很快下压,打开了屋门。

“你的人生从此自由了。”

没有说再见。

要是她昨晚或是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他可能还不会有这么大的感触,偏偏是过了一整个白天的今晚。

这将近二十个小时中,发生的一件件事,都让刻意麻木自己的李映川一点点体会到这次她是真的要离开了。

女人的话语顺着关门刮起的风传入已经走到玄关的李映川耳中,他抬起落空的手触及冰冷的门板,神情茫然。

他真的自由了吗?

还是又被他自己给关住了?

说不追了,却又依依不舍。

不知什么时候,有颗玫瑰种子在他腐烂的心脏上扎根,一开始的他不以为意,放任自流。

等他意识到它的存在时,惊觉汲取了足够养料的玫瑰已经开出了花。

他不甘就此被束缚,沦为囚徒,他想要驱逐它的存在。

可他越挣扎,带着荆棘的枝叶就缠得越紧,到头来不但没将早就网罗密布的根脉拔出分毫,就连枝叶也陷进肉里,带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这么痛苦,可她很快就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吧?说不定会和宋蔼重新开始。

即使现在的她愧疚悲伤,但这终究是短暂的,她会像抛开他一样抛开这些糟糕的情绪。

她会像白天一样对着宋蔼笑,他们会牵手,亲吻,甚至是一些更亲密的事……

有鲜血从李映川攥得发白的指间滴在木质地板上。

余光瞥见钥匙盘中的骰子钥匙扣,鲜红的圆点吸引了他没有焦距的目光,他偏过头,下意识眯着眼去数朝上的圆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