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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菜上齐之前偷吃几乎是每家小孩子的必修课。

丁瑾瑜想起以前爷爷奶奶手里也总有一双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筷子,敲在自己或者丁一楠偷吃的手背上。

这样的画面,曾今他还以为再也不会看见了。

明皙家的地方本就不大,再撑开一张折叠的小方桌,本来一家四口各坐一边正好,现在加上个身高腿长的丁瑾瑜,一时难免局促。

丁瑾瑜的长腿塞不进桌子底下,别扭地蜷在一边,他看见明皙偷偷瞄他,勾着脑袋傻笑。

他本以为这一顿饭会吃得跟他那双无处安放的长腿一样尴尬,不想席间一切其乐融融。

明父和奶奶忙着往几个孩子碗里夹菜,明寐撒起娇来那么嗲的小女孩,每个周末在丁瑾瑜屋里听琴乖巧又安静,现在吃起饭来倒是真像明皙之前说的皮孩子,狼吞虎咽地扒着饭,碗边掉得都是饭粒。

明皙戳着明寐的小脸逗她,说她下巴是漏的,她就龇牙咧嘴地要去咬明皙的手指头。

丁瑾瑜看着这兄妹俩打打闹闹,像极了当年的他和丁一楠。

那时他的爷爷奶奶也会跟现在明父和明奶奶一样,在孩子闹得太凶时假装举起筷子制止,但更多时候只是在一旁看着,眼角笑出的皱纹里都满是宠溺。

爷爷奶奶离开十年了,这不算是他这十年间唯一一次跟一家人围在桌边吃饭,却是第一次让他真的体会到家的感觉。

宋老师跟明皙说过,丁瑾瑜是从国外回来的,其实这话并不全对。

爷爷奶奶去世时他七岁,被丁一楠接走,一起生活在姑妈丁艳家;那时丁艳已经跟家暴的丈夫离婚,丁一楠才会改了跟妈姓,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火爆性格,多少也与此有关。

可丁艳并不是一个太合格的母亲,她大部分时候都不在家,两个孩子饱一顿饿一顿。

那时的丁瑾瑜刚上小学一年级,经常被人嘲笑是没有爸妈的野孩子,丁一楠虽然变不出一桌子热菜热饭,但总能在这时候提着棒球棍冲出去,让欺负了弟弟的人哭着说再也不敢了。

可两年后丁艳再婚,丁一楠已经是个拖油瓶,不可能再带着丁瑾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