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吧,我这个人很传统的。我爸的钱也是我妈管。他说男人最幸福的时刻,就是跟家人出门吃完饭,看老婆掏钱结账。”一张脸凑近盛时蹭了蹭他脖子,“不过信用卡你得给我按时还啊。”
盛时噗嗤一笑,“我又不是你老婆。”
“可我是你老公啊。”庄晏理直气壮地说,“我那……我那不也是没办法嘛,盛老师您软硬不吃,就不愿意过来住,除了装可怜,我还能怎么办?”
“你还能碰瓷。给谁当老公呢。”
“给你啊。咋的又想不认账?”庄晏一用力,翻坐在盛时身上,一张脸撞入盛时眼帘。头微微侧开,避开两人同样挺拔的鼻尖撞在一起,“迟早找个同性婚姻合法的国家把手续给办了,省得你朝三暮四。”
他晚上喝了不少酒,说话的时候,柠檬牙膏的清新味道里还有一点淡淡的酒气,每说一个字,就轻轻地戳一下盛时的神经,戳得他心猿意马,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忍不住笑,“你——”
话没说完,庄晏的手机响了。他悻悻地伸长手臂去捞手机,心想哪个孙子这时候打扰老子,老子一定废了他。
“喂,小赋?”
三个字,盛时心脏猛地一晃,又酸又空。
那种感觉就像下楼梯时踩空一级,一瞬间,万千念头山呼海啸地在心头和舌尖打转,他甚至有夺下庄晏的手机的冲动,想求他原谅自己的隐瞒,想不顾一切地和盘托出,想说,你别相信别人说的话,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这个谢赋阴晴不定,就像个炸弹一样,他不清楚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如果注定要在事情还未解决的情况下向庄晏坦白,盛时宁愿自己说,也不愿那些往事借由别人之口向庄晏提起。
庄晏的表情有些凝重,他从盛时身上爬起来,一言不发地抱臂站在窗边听电话。
庄晏沉默的时间越长,盛时呼吸越困难,好在庄晏还没出卧室,他提心吊胆地等着,不知自己是在捕捉电话另一端的只言片语,还是在等待庄晏的回答。
许久,庄晏发话道:“这个想法挺好的,但跟我们摄影关系不大,你可以问问小帆。什么?跟我们家盛老师?也行,回头我再组局。但我觉得你这个设想跟他们的业务还是有点差距的……你丫就是来跟我要投资的吧你?”
直到庄晏挂了电话,盛时的呼吸才恢复平稳。
方才那暧昧热烈的小火苗早被紧张给吹熄了。盛时关了灯,沉默了一会儿,问:“你那个朋友,谢赋,他追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