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黑暗的地下停车场里。
那天程航一问徐开慈,要不要哭一场,发泄出来。徐开慈只是冷着脸僵硬地回了一句不要。
而现在这场迟来的眼泪,终于滴落在程航一的肩上。
羡慕程航一怎么可以想哭就能哭出来,而自己连崩溃都挤不出几滴眼泪。
太讨厌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来得迟。
熬不过去还得熬,想不明白也得想,做不了也得做。
这种没有头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为什么要在彻底放弃的时候又回来。每次都是这样,在绝望之际给一点希望,然后又重重将他推落至更深的深渊。
好像哭过这一场,徐开慈觉得轻松了不少,连同先前中暑带来的头晕都缓解了很多很多。
原本只是轻轻啜泣,后面竟然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哭腔,哭得越来越大声,还伴随着几声低吼。在这黑暗无光的停车场里,徐开慈在尽情地发泄着。这么多年来,端着,装着,实在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比瘫了还累,比幻痛还疼。
哭声渐渐止住,又变成了先前那样的抽噎,程航一浑身僵硬得不敢动弹。
他听到徐开慈说:“程航一,我真的太讨厌你这样了……”
滚烫的眼泪穿透冰凉潮湿的衬衫,将程航一灼伤,他哽着喉咙开口说话:“刚刚没来得及说,我现在觉得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还能回到你身边。我知道你想哭想发泄,现在好了,发泄出来也好,就是别哭了,你哭多了胸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