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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开慈的被握得久了,这会手指在梅静的掌心不由控制地微微动着。

他眼睛半闭,没说什么话只是摇了摇头,吊在半空的那些针水里不止有治疗的药物,还有能维系他生命的营养成分。不需要他吃什么,反正进食对他来说几近等于无用功。

徐开慈有些心虚,不太敢去看在床前的徐春晔和梅静。昨夜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同过去每一个夜晚一样,又梦到了程航一。

梦到程航一的次数太多,梦见他在自己怀里,梦见和他缠绵热吻,梦见他红着脸和自己吵架,梦见他哭得不能自已。

有些时候梦境太过真切,徐开慈会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只觉得程航一能靠在他身上,能低低叫他名字的样子实在过于美好。

徐开慈过分地依赖这些梦,一度想多吃几颗能让他睡得沉一些的药,好多在这些梦里停留。

——梦里我们一如当年,我还健康,而你还爱我。

只是昨夜徐开慈好像没忍住,叫出了程航一的名字。他记不清了,那会喉咙很痛,身体很沉,灵魂和躯壳好像分开来一样。叫没叫程航一的名字,他真的记不清了。

最好是没有说出口,这样守在一旁的家人就不会听到,他们就不会知道徐开慈还念念不忘。

他将头偏向一边,手也挣扎着从梅静的手心滑落下来。

病房里好安静,只有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在响,伴随着规律的响声,徐开慈能听到自己并不强劲的心跳。

嘣……

嘣……

在半梦半醒之间,即将要阖上眼睛前,他听到走廊有脚步奔跑的声音。

由远及近,越来越近,然后是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在眼前一片灰霾中,突然闯进一抹颜色。

他满脸慌张,脸上还挂着汗珠,汗珠将他额前的碎发浸湿,想必是一路跑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