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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徐开慈还能这么靠着喝水,还能和梅静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十之八九绝对是吃了止疼药,要不就是他又强忍着。

更多时候程航一的愧疚感来自他自己后知后觉的懊悔,而不是徐开慈家人或者徐开慈自己的埋怨。

但也正因为是自己意识到的,这种愧疚感和自责感才会让他更加难受。

要是没有别人在,就他和徐开慈两个人的话,至少他还能为徐开慈做点什么,哪怕只是替他揉揉他屈着的那条腿,让他不那么难受也行。

虽然这么做到底能不能缓解徐开慈的难受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但至少不会让他那么难受。

不像现在,一点负罪感都没办法缓解,反而因为有旁的人在,这种负罪感简直到达顶端。

在和梅静搭话期间,徐开慈不露痕迹地斜眼看了看墙角。

昨天还挺嚣张的,这会倒像霜打了一样,蔫哒哒地靠在墙角,双手垂在身体两侧还握着拳,看着倒是紧张又难受。

像一只知道错了的狗。

好像还不到四十八小时吧,斗兽又变成了怂狗。

徐开慈已经习惯了程航一这样,炸毛快,也能秒怂。这次确实……确实有点过了,但也不想在家人面前抹了他的面子。

下了程航一的面子,就等于默认自己过得不好,默认自己过得不好,就变相地承认了自己做错了。

他偏过头,懒懒地说了句腿疼。

没冲着谁说,好像只是随口抱怨一样,不算给谁机会,只希望某人能有点眼力见。

梅静紧张地从病床上站起来,一脸着急地嘀咕着:“不是都吃了止疼药了么?怎么又疼起来了?疼很久了吗?”

说着就掀开了盖在徐开慈身上的被子,“怎么这腿就一直这么屈着?你怎么都不说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