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许鹤不太懂只有两个人的家庭应该怎么相处。他家从来都是热闹的不行,一大堆亲戚有事没事就来巴结他爸妈,就差他爸每个月上门送生活费了。
病房的两张床位之间用移动床帘隔开。许鹤把床帘拉上再开床头灯,确认不会影响到陆老师休息后,就坐在床边开始练习速写。
“别画了,”符钟舟试图从他手里抽出速写本,“灯光太暗,你也不怕伤眼睛。”
许鹤两指扣住手里的本子。“再画一会儿。”
“拿你没办法。”
符钟舟直接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温热的手掌贴上来的时候,许鹤吓了一跳。眼前唯一的一盏暗灯都被完全遮住了,他什么也看不到,只好紧紧握着手里的笔。
“你干什么。”他一受惊,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
“嘘——”符钟舟似乎离他很近,声音轻得像羽毛在湖面缓缓落下,“别吵着陆老师了。”
许鹤有点儿慌,松了手里的笔去扒他的手。“好了,我不画了。”他从被符钟舟和铁床包围的狭小空间里钻出来,“我去看看陆老师。”
他拉开床帘走到另一边,余光瞥到符钟舟,发现他有些低落地站在身后,看着自己。
陆老师睡得很安稳,但他的头发因为不方便治疗而被理的七零八落,看上去很憔悴。许鹤心里发酸,他虽然没和陆老师有过多少交流,但看得出陆老师很在乎他的长发。或许是为了什么人,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喜欢。
他以前看新闻,知道有些人头部受伤后头发生长也会受影响。想到风姿飒爽的陆老师可能留下如此大的缺憾,他还是觉得很难受。
符钟舟从身后走过来,搭上他的肩膀。
“你的共情能力真的很强。”符钟舟轻声说。
许鹤自嘲地笑了笑。他这哪是共情能力强,他简直是圣母心泛滥。
“我宁愿不要这份能力。”他搬了条凳子坐在床边,等着吊瓶里最后的一点儿药水输完。“……显得我很犹豫懦弱。”
“谁说的?”符钟舟也和他并肩坐下,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每个字却都掷地有声地落在许鹤耳朵里。“我就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