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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走到他身侧,却不是说节哀顺变。

“镇国公被困在都尉府的消息就连我也不曾知晓,为什么阁主会知道这些?”

他的话如一盆凉水将眼前人骤然浇醒,越止侧目,黑影虽背光而立可面容却完全暴露在阳光下。

阿良。

“你什么意思?”

即便心间已经清楚颜轻之死有蹊跷,可他还是小心开口,他无法接受颜轻的死,可他更无法接受旁人给他希望又让他眼珠子看着希望落空。

阿良脱下披风:“我从风雨阁建立前便受命潜伏在阁主身边,彼时他已身受重伤,许多大夫都说他命不久矣,可他却依旧拼命想要活着,这样的人怎么会求死?”

越止泄了气,心如刀绞眼中含泪:“自是为大梁的王爷礼齐。”

“你未免过于妄自菲薄,”阿良冷笑,“风雨阁简历之初并无情报来源,可阁主不论接下什么事都总能逢凶化吉,如有神助,可这样的人身上的却带着终年不愈的伤,连大梁最富盛名的大夫也差不出原委的痛。”

不过一句话确实彻底点醒了越止,许多事情浮上心间,他想起颜轻早年落水而后性情大变,他想起颜轻分明与礼齐从无瓜葛却在落水后,一心为礼齐九死不悔。

颜轻凭一己之力建立风雨阁,可早些年他得到的情报却是颜轻为朝中大员查出赈灾粮不翼而飞一案才得到财力之资,彼时他身无一文,到底是如何查出那波云诡谲中的晦暗?

又或许如阿良所言,如有神助?

他此生不信神佛却在此时忽窥得半分天光,接过披风护住颜轻尸骨,他起身,敛去伤痛:“我要见礼齐。”

……

大梁怀平二十五年十一月初,镇国公之子许吉如拥兵边陲,次月以“清君侧”为由起兵宁远。

许吉如部下步骑经年受训,不足一月便攻入青州府大开杀戒,当时海内承平日久竟无一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