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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胸口剜刀,疼痛难堪,却又真挚炽热。

顾亭亦迷恋这种疼痛。

他喜欢这种真挚炽热的疼痛,让他切身体会到自己是鲜活的。

他在晦暗的泥泞中摸爬滚打太久,少年时期撞进眼中的绿意,是他生命中第一抹盎然明亮的色彩。

并非那棵树有多么特殊,而是在许南粥的映衬下,那棵树仿佛带上了滤镜,比其他的树都更加唯美,更加有生机。

二十岁的许南粥有漠然而冷寂的眼眸,她莹白的长裙如同孤寒的冬雪。

顾亭亦的内心第一次那样剧烈地跳动。

他第一次从行尸走肉的状态中脱离,涌现出想要存活于世的意志。

许南粥为他带来的并非仅仅是看见色彩的能力,还有企图成为那种色彩的欲望。

天气寒冷才能体现出温暖,太阳炎烈才能体现出凉爽。

存活意志寡淡,才能反衬出生机盎然。

顾亭亦第一眼就知道,许南粥和他一样。

他们都在拼命地、努力地创造更好的生活,但如果下一刻就失去生活的权利,好像也完全没有关系。

可是这么美好的人,怎么能和他一样?

所以,他想要成为她窗口的那抹绿意,做枝头上冒出的新芽。

在她白雪皑皑的冬天里,开绚丽浓艳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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