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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程雁书紧张又焦躁的模样,韩知竹心里不忍起来。他在程雁书鬓边吻了吻,道:“不想说,就不用说。”

“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 他下意识又咬了唇,也没说出半句话来。

太过于纠结其实很没有意义,道理他都知道,但真正要说出口的话却重逾千斤又散乱无序,冲不破恐惧。

“雁书。”韩知竹强硬明确地用手分开他咬住唇的齿列,“我曾经苦于心魔,你知道的。”

“若不是你。若没有你。”韩知竹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唇瓣,“我也不是今日的我。你想说的,是不是和我想说的,相似?”

程雁书恍然一震:大师兄,其实竟然能够理解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吗?

“昨日的那个我人人都道很好。只有我自己知晓很不好。有你的我才好。所以,你想说,我听,不想说,便不说。”韩知竹吻上程雁书眼角,“别怕,是我不能少了你,是我不舍得放开你。”

能被全然接纳的感觉足以战胜一切恐惧和不安。程雁书忽然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达了。

他把脸埋进韩知竹心口:“大师兄,我和从前的我不一样。从身到心,都不一样。我其实根本不记得爬你床之前的所有事情。总之,喜欢你的我,从身到心,从里到外,都只有你,我不为从前那个我做出的行为和事情负责,我只对此刻的我负责,可以吗?”

韩知竹没有说话,只用身体力行给出了最笃定的回应。

饱满浓重的爱念,在黏腻着缠绕相贴的温度里,无所隐形地淋漓尽致尽数给了对方。

从几度接近虚脱的失魂中醒来时,天光刚亮,一丝光线悄悄透入屋内。程雁书鼻尖贴着的胸膛均匀起伏着,尚未散去旧的痕迹,又添了新痕。

在那妥帖的怀抱里仰起头,程雁书痴迷地看着韩知竹还在沉睡中的脸。

下颌,唇,鼻梁,眼眉,额头,任何地方,都那么好看。

这样的大师兄,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