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韩知竹毫不迟疑地答。
“为什么?”程雁书盯着韩知竹,一眼不错地问,“大师兄,你告诉我,为什么先救我?”
韩知竹的脸在越来越明亮的阳光中更耀目,脸色却越来越冷凝寒冷。他沉吟一会,终究答:“因为你无力自保。”
很好,惯常扶弱济困的大师兄给出了标准答案。这标准答案对程雁书而言,锥心刺骨。但在这锥心刺骨里,程雁书却只能无比惨痛地想,他能怪谁呢?
退到了床边,程雁书虚弱地坐到床榻上,垂着眸子小声但坚决地说:“大师兄,我不去地缝。我的修为你也很清楚,即使如何提升其实也根本配不上四镜山四师兄的位置,配不上做你的师弟。我不想去,我现在很难受,我要睡一会,你请自便吧。”
他就着外衫,鞋也没脱,倒在床榻上闭上了眼,不再去看韩知竹,也不再动弹。
韩知竹在屋里静默地站了许久许久,终于是轻轻地离开了。
他走后没一会儿,程雁书又听见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他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只当自己已经睡了。
过了片刻,敲门声停了。门却被轻轻推开。有脚步声径直向床榻而来。一只手轻轻压住他的脉搏,把灵力渡了过来。
在听到脚步声靠近时,程雁书悲哀的发现,即使已经万念俱灰,但他心里仍然有着不争气的小小小小的期望,期待是韩知竹回来找他了。
但被压住脉搏的一瞬,那小小的期望便干脆地破裂成千万细小的针,又在心口扎出一阵疼痛。
那触感,不管是谁,都不会是韩知竹。
既然不是韩知竹,那是谁都也无所谓了。程雁书用另一只手把薄被拉上来些盖住了脸,悄无声息地吸去了眼里即将漫出来的水渍。
待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有了黄昏的晦暗。程雁书看着落在床榻里的落日光线,出了会神后才动了动身体。
“醒了?”魏清游的声音即刻响起,“晚膳已经送来了,快起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