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珂珂,”陆行川说,“一起回家,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
“早上司叔叔开车出门时,我见到他了。所以,你今天应该是打车来的。这个点城里大堵车,展馆门口没有一个小时,你打不到车的。且,你这衣裳,复杂,在室外应该会很热吧。”
他总是这么思路清晰,逻辑缜密,让司珂没有任何拒绝的借口。除非她说,分手了就不该再联系了。可她想,陆行川可能会说,你若是心里没有我,不过就是搭个顺风车而已,你有什么好挂怀的?莫非你还是放不下我?司珂脑补了一下可能的画面,刚要应允,就听陆行川说:“不过就是搭车而已,你怎么这么怕我?原来你竟然这般放不下我。”
“!!!”司珂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我是想说好啊,谢谢你!车在哪?”
陆行川抬手想去揉司珂的头,一如三年前的样子,可她的发髻过高,他伸手时犹豫了一下,最终落在她额头前的刘海上,轻抚一下,低声轻唤了句,“珂珂。”
司珂原本想伸手去打他的手,可抬眼时,望见陆行川眼里全是温柔,他喉结动了动,似哽咽一般,她就没忍心。
曾几何时,他这样唤“珂珂”,就是等她回一句“陆哥哥”。
如今,不能那么称呼了。
汽车副驾驶的车门被陆行川打开,司珂躲开了,径直朝着后门走去,她敛衣坐在了后车座上。
夜里的暑气很闷,过了半小时,司珂就有些后悔了,她应该坐在副驾驶的,那里空调出风口多一点。毕竟自己这日穿着好几层的汉服,又不好在车上脱衣服,闷热得难受极了。
一个小时后,陆行川才停好车,司珂就打开车门冲了下去,她晕车了。
扶着墙的司珂想着,自己千万要忍住,不过离家还有几十米,吐也吐到家里去。
“衣服脱了,我给你拿着。”说话间,陆行川就要去剥她衣衫,他在路上时,就从后视镜里看出来司珂晕车了,一直皱着眉头,额间全是细汗。
“不用……呕……”司珂上半身弯腰往前探,还是吐了。她还想着这衣服是主办方借的,说是有个汉服品牌赞助方拿出来的限量版,一套汉服三千多,工作人员曾千叮咛万嘱咐别弄脏弄坏,要还的。她一边弯腰吐,一边伸着胳膊递给陆行川,“帮我……脱……”
水粉的大袖衫脱下来,里面是个桃红的对襟褙子,这两层还不够,竟然还有?陆行川觉得自己在玩套娃,打开一个,还有一个。而后是一件短款的斜襟上襦,他才要感慨,“你这是穿了……”穿了多少件啊。
后半句就硬生生卡在喉咙,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