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斐迟疑着没伸手,时旭白就一直举着,等他拿过去。
迟疑了半晌,他终于接过来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一份房产证,翻开了一看,上面写了时旭白那套公寓的地址和他的名字。
“公寓是我买的,不是租的,我小叔根本不知道。我只是和他说我租了一个房子,还是短租。”时旭白等乔斐看完第一页,终于开口道。他的声音很轻,可在静谧的四周却听得清晰。
乔斐没说话,拿着房产证翻看,试图掩饰心里浮上来的一点点波动。
“我的腿的确治不好了,我也跳不了舞。这个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时旭白说得很认真,语速慢而清晰,“乔斐,我骗的人是我小叔,不是你,我从来都没有对你撒过谎,我怎么会舍得。”
乔斐看完了那本房产证,将它合上,还给了时旭白。他张开嘴又闭上,舔了一下嘴唇才开口:“电话那边的人是你小叔?可是……你为什么不和你小叔说实话?”
乔斐觉得只要是家人就应该毫无条件地支持对方,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时旭白会连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他的小叔。
他没有真正体验过有家人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的妈妈应该不是一个家人真正的榜样。至少家人都应该把对方放在第一位,反正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宝贝,我小叔不是一个好人,从我小时候开始就不是。”时旭白把视线从乔斐身上移开,看着远处被积雪压弯的桦树枝丫,“他总想从我身上捞到点什么,而我什么都不想给他。”
时旭白说他小叔不喜欢他的哥哥,也就是时旭白的爸爸,连带着也不喜欢时旭白。在他十一岁那年,家里面着了火,爸爸在火中丧命,他无依无靠,只能投奔自己在国外唯一的亲人。而他小叔却不待见他,老想着把他送到孤儿院。
唯一一个让他小叔愿意继续养着时旭白的原因是因为他芭蕾跳得好。在时旭白十六岁的时候,他考上了当地一所顶尖芭蕾舞学院,学校给了他全额奖学金,也保证了他将来能在圣玛利亚芭蕾舞团有一席之地。
他小叔要的是时旭白的名誉和未来能带来的一笔可观钱财。在时旭白所在的顶级舞团,一位首席的工资不容小觑。而且如果他没有受伤,能够一直跳下去的话,等他退休之后,有机会拿到圣玛利亚芭蕾舞团副团长的职位,将来也有可能当上团长。
时旭白无奈地笑了一下,对乔斐说他的小叔大概是把他当成了一个赚钱工具,一个自动取款机。
“什么意思?”乔斐听到这里,稍微皱了一下眉。
“意思就是说我没有想要回美国的打算,我骗了我小叔,想要自己一个人在国内生活。”时旭白耐心给乔斐解释,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可是我可能没有处理好,你看,我都不在他身边了他还找我。”
“你不想让他再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