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微垂下眼帘,研究着深灰色地板上的陈旧划痕。脖子滑下的汗珠流进衣领,黏糊糊的,有点不舒服。
小腿肚子还是疼,有点抽筋的感觉。
帷幔徐徐落下,掌声渐息。乔斐第一个冲下舞台,几乎跑到化妆间,倒了点卸妆水在棉片上,胡乱往脸上一抹,提着包就往外走。
从后台的演员出口出来,乔斐一眼就看见停在右侧的那辆银色劳斯莱斯。司机看见他,下车帮他拉开车门。
总算上了车,乔斐窝在座位里,稍稍松了口气。他把腿伸直,勾起脚尖试图让小腿放松。
乔斐撩开被汗水黏在额前的碎发,让开车的杨伯把冷气开得高些,八月的天,大晚上也实在热得难受。
《吉赛尔》已经连着演了五场,说不累肯定是假的。乔斐跳了一整个晚上的舞,再加上上午的彩排,身上实在疼得厉害。他从包里翻出一瓶布洛芬,倒出几片刚打算干着咽下,就听见杨伯轻轻咳了一声。
“二少爷今儿心情不好。”杨伯从后视镜看看他,好心说了一声。
乔斐悬在半空的手立刻顿住,反应过来:“知道了,谢谢杨伯。”
他数数手心里的止痛片,不动声色地把它们一股脑倒回瓶子里,盖上盖子,又把瓶子塞到包的最下面。
何昊云不喜欢他吃止痛片,因为他吃了就犯困,几乎挺不住多久就能睡过去。而他心情不好就意味着在他情绪变好之前是不会允许乔斐睡觉的。
回到别墅已经差不多过了半夜,家里管家保姆都休息了,屋内一片寂静。进了玄关,乔斐轻轻把包放下,咽了口唾沫。
客厅没开灯,只能靠着落地窗洒进来的一片月光看清屋内的场景。
何昊云坐在沙发上,背冲着门。茶几上放了一杯urvoisier 白兰地,已经差不多见了底。
“这么晚,干脆别回来了。”何昊云听见身后的响声,微微侧过头,“我早上让你十点整回来你没听见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