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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玄知道接下来的路会越来越难走,且往西去,八九月即会有暴雪天气,有熟悉路的向导,最好不过,“好,劳烦江刺史安排了。”

两人又聊了聊简王迁墓的事情,太常寺里此行来陇右道的一行人,有些是江秋白长安城的旧相识,他多问些了解一下,以便更好的安排这一行到鄯州的接待。

待正经事谈完,安排好事宜之后,一众人退了出去。李玄玄见没有外人,她心中有执,便将心心念念许久的事情,问了出来:“阿蒙……他……是不是又瘦了?”问完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来江秋白即便此前和宋清尘相识,应该也无从去比较他胖了还是瘦了。二来自己有些不够矜持,只记得将自己所想宣之于口,忘记了别人的处境。

江秋白闻言一笑,回答道:“胖瘦我不知,不过阿蒙,比两年前我见时,长高了许多。”说话间,他伸手将此前摆在桌案上的书信收起,放到书桌的抽屉里。

李玄玄见他此举,许是忙碌,“江公子可是有公务在身?不然我回头再来?”非公事交谈,自是要叫一声“江公子”方显得随意些,好相予。

江秋白摇头,“无碍,只是想收整下书案,”他伸手将其他书卷收入抽屉和身后的书架。而后铺纸提笔,问道:“公主可需备些什么东西?我记录下来,寻人去采买。此处不比西京长安繁华,也不比凉州商路恒通,这里虽然已是陇右道的州治,可有些东西采买起来需要时间。”

“我,不必准备什么的。越快越好,赶紧启程。”她本以为在鄯州可以遇到宋清尘,没想到,两人仍是错过。就只想赶紧去找他。

“公主不知,眼下虽然只七月底,有道是‘胡天八月即飞雪’,愈往西去,温差愈大。许是上午烈日当头,可袒露衣衫呢,夜间就鹅毛北风雪,呼啸而来。”

李玄玄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着急,已经被人瞧了去,此前知晓陇右临边关,寒冷艰难,却没想到七八月天,即是如此,只好点头,“那有劳江公子费心了。”

“公主不必担心,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们将此行的物件采买好了,这样快马加鞭一路西去,才能更快些和阿蒙相聚。且阿蒙说这一趟,得熬过寒冬腊月了,便托我为公主准备好皮袄冬服。”

“好。”李玄玄微微一笑。

江秋白又讲了一下此行的驿站和州府,一行人要先到陇右道的最大州凉州,拜访凉州刺史,了解一下宋清尘此前得到的线索。再一路去敦煌,与宋清尘汇合。

边疆本就地广人稀,驿站不仅少,还离城较远,条件艰苦,江秋白便着人将自己府后的客房收整出来,给李玄玄一行人住。

鄯州地理位置特殊,北离突厥,南接吐蕃,东接长安繁华,西边遥望大食、波斯,是各路商旅贸易的交汇地。

他们一行人一路而去,干粮、肉脯、水袋这类采买倒是容易,估计这年除夕要在此度过了,众人都需准备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