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他收到了六叔一月前寄的家书。信上说,说宋长松得知今年科举取消,自愧不已,他说当初他致仕回乡,就是因为觉得党争之间的文人混乱,不想同他们为一丘之貉。
自己明明发现这帮人不对,却不肯仗义执言指出,没想到果不其然,这帮人狼子野心,科考都敢作弊,最终他的不作为,竟然报应到了自己孙子的身上,好好的状元竟下了大狱!
为此宋长松内疚许久,忽有一日咳出血来,大病了一场。
六叔信上再三强调,宋长松年岁大了,这次病的汹涌,让他速回。
宋清尘心中不管有多少不舍、难解,都再无法逗留,只身一人快马加鞭回了扬州。
到扬州已是七月底,好在阿翁身子还算强壮,竟挺了过来。可毕竟六十多岁的老人了,宋清尘在病床下一直侍奉着,直到九月,才见好转。
大病初愈的宋长松似活明白了一般,既然已得过状元,证明阿蒙已光耀了他宋家门楣。虽然这一年科考不作数,但是与阿蒙无关。眼下不若先成家,明年继续考便是了。
且经过这一病,他更担心自己若是哪日去了,阿蒙独自一人,该多凄苦。
若马上为他张罗婚事,若自己还有那个福分,没准能见到重孙儿出世呢。
想到此处,宋公整个人变得精神百倍,他老人家一声号令,扬州城整个宋氏为之倾巢而出,全家都在给宋清尘谋划成亲之事,全扬州城的小娘子都期盼着嫁予宋大才子。
宋清尘每日待在家中,不论是去书房,还是去花园,哪怕就是去茅房,也会“偶遇”几个小娘子,这些都是宋家长辈安排的特别相亲。
他不胜其烦,便拉着令令去城外的庄子小住几日。
难为这次宋公并没有阻拦,二人逃脱的很是顺利。
原来宋长松是接了太子密函,要接待长安来的那位,与宋清尘有非议的十七公主。他怕若告诉了阿蒙去,不巧若是遇见了,传出去什么不好的话,影响公主清誉,也影响他的相亲大计,于是便没有同他讲,任他去庄子上待几日。
这日,宋清尘才入家门,宋家叔婆婶娘就围了上来。
“尘郎,你快瞧瞧,中庭那个粉衣的是城中巨富王家小娘子,长得的顶顶的出众。要说这扬州城啊,除了咱们宋府,就她家排的上名号。还是淑妃的母族,门当户对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