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也在看她,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只能一咬牙,慢慢地朝台上走去。从登上祭坛,到开始跳舞,把每一个动作都刻意放得很慢很慢,仿佛是手足无力的将死之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就在她跳舞的时候,煦和开口说话了。
仿佛他也知道这些话再不说,就永远没有机会说出口了似的。
他说了什么是风,什么是雨,自然万物究竟由何构成。
他说世上根本就没有神,也没有超出万物的意志,三清教经营的不过是一个巨大的骗局,什么圣水神符,自然也没有任何效用。
他说即使自己死了,也有人会证明给他们看,究竟是谁对谁错。
他说你们都醒一醒,想一想逢年过节白白要上交给三清教的供奉,想一想被三清教耽搁的医学,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仔细看看国师那副吃人的嘴脸。
素帛在心里哀嚎:你可别说了。
但是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没听懂,当他说的是一些事不关己的疯话罢了。非但没听进去,还发出阵阵嗤笑。
一舞终了,素帛的头上都已经急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没有人来。
大约天神对她也感到不满了,不愿回应她的祈祷,薛谦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皇上已经觉得不忍卒睹,假装不适,抬手扶着额头,挡住了脸。
只听敲鼓的人又是一声高呼:“行刑!”
便有人擎着火炬,走向了被绑住的煦和。
此时他已经口干舌燥,喊不出声音来了,只用不屈的目光,倨傲地从每一个人的面上扫过。
眼见他脚下的火炬就要点燃,素帛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众目睽睽之下,她身为圣女,总不能自己扑过去抱住执刑人的大腿哭喊不要吧?
就在她这么想了一瞬的时候,耳畔当真传来了一声“不要啊!”的呼喊。
紧接着一个人影艰难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踉踉跄跄地扑到了祭坛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我的儿啊!”便朝执刑的护法扑了过去。
那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才赶回城中的煦和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