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林予贤把合同摊在饭桌,一边还摆着启动金到账的消息框,双手抱头,使劲拔了几根眼睫毛。
“嘶……这么疼吗?我不是在做梦?”
郑南山好像怕他吃不饱,老鸟投食一样把林予贤的餐盘堆成小山。
林予贤依然不理解他断然关掉那张“寒冬冷库”照片的原因,追根究底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郑南山冲保镖耳语交代完,深眸无光,“既然你真的想改造冷库,我没有阻拦的必要,也算是让这片发生过无妄之灾的地方,物尽其用,我想他一定会开心的。”
林予贤夹了一片黄瓜还给他,没心没肺地说:“草给你,我要吃肉。”
“林很闲,好歹也是身家千万的人了,还骑自行车吗。”
“骑,马养不起。”
郑南山站在“月蚀”的楼下,目送林予贤叼着合同,骑车离开,背影一如往常的……不靠谱。
预判到路人即将撞车,就从车上翻身下来,一只脚在地面划水,四肢十分不协调地左顾右晃。
是不会拐弯吗?!
能照顾好自己吗。
郑南山站了很长时间,长到像站了一个冰冷寒荒的极夜,影子被霜刃一刀一刀划破。
林予贤这个傻瓜,刚才在餐厅吃饭时,没发现整栋楼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吗。
他回头看着金光璀璨里的“月蚀”,心平如镜,眼底却翻滚出几朵浪花。
是时候了。
他乘电梯到顶楼办公区,平时嘈杂的交谈和键盘敲击声,手磨咖啡的香味全都不见踪影,荒芜的“月蚀”,只剩皮鞋和地毯之间几不可闻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