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桑和白以肖上了车。
车内只有几个乘客,一个老婆婆抱着个小孩,几个年轻人在看手机,支桑前面的女孩塞着耳机在闭眼轻寐。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光也明亮,落在少年人身上是一种精致的好看。
白以肖打了个哈欠,收起手机,侧头靠住窗户,闭上了眼睛,吐出一句“到站了叫我”。
支桑忽然有一种“白帝城托孤”的感觉。
白以肖这孤儿式性格已经把支桑磨得快失去棱角了,他听到那句话后只是抱了抱手臂,神色淡淡地“哦”了一句。
几秒后,白以肖长睫微睁,下眼睑扫出一片浅浅的阴影。
只是呆愣了几秒,他就贴着窗户望到外面,侧脸在窗户上压出一个肉点。
这车窗很干净明亮,用一种方式看能看到悠扬夜景,用另一种方式看就能看见窗户上倒映着的少年。
蓬松凌乱的头发,浓密的眉毛,活脱的眼睛此刻困恹恹地闭着,睫毛轻颤,校服里面的黑色毛衣上印着一个夸张的卡通章鱼哥,过大的运动鞋跟修长的腿有点不协调。
白以肖的目光阴阴。
“你知道,那个二逼为什么觉得我看上他了吗?”
支桑本来就没睡着,只是眼皮有点发酸,被白以肖一句话吵醒,又迷糊地半睁眼睛,不清不楚地接下话:“为什么?”
白以肖从窗户上收回脸,躺在椅子上,双腿微微交叠,一手垫到脑后,侧过脸垂着长睫,浅棕色的眸子里情绪不明:“因为我亲过他手。”
声音冰冰凉凉,语气没有起伏。
支桑一下惊醒,睁大了眼睛。
正常白以肖不会主动说起他过去的事情,但是如今过去的一切都被支桑知道了,白以肖好像又变回了之前被支桑撞破性取向的那个样子,打开了话匣子,肆无忌惮地把那些东西掏出来给支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