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却摇了摇头,“我不怪您,请您不要自责。”
叶卿慢慢抬起头来,他们静静的四目交对。
过了一会儿,叶卿才说,“那您呢?”
“什么?”
叶卿的目光移开了,落到陆珩的腿上,“您疼吗?”
陆珩不再掩饰,此刻不需要任何漂亮话,他说:“疼。”
刚从贺昑的医疗机构里醒来的时候,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他一度以为这辈子要残废度过余生。
叶卿又问:“您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看我?为什么回来之后不想认我?我当时一眼就认出您了,您知道的。”
“不是故意不来看你,小狗,”陆珩亲吻他的额角,语气平缓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我侥幸存活下来,在贺昑的私人疗养院里躺了三年多的时间,没有意识,完完全全的植物人,贺昑也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当时没人能断言我还能有醒过来的一天。”
叶卿骤然握紧了陆珩的手,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陆珩安慰的搓搓他的手指,“后来我醒过来了,但是在床上躺了太久,我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后面的一年,我几乎都在慢慢找回知觉。”他想起当时活死人一样的状态,不由地苦笑了一下,“你能想象到么,我当时只有眼睛能动,手指偶尔也会动一下,但完全是机械反应,不受大脑的控制。我完全感受不到腰部以下的肢体,像是从来都没有拥有过一样,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去年三月份。”
“后来我慢慢找回知觉,可以控制躯体进行一些简单的活动,然后在医生的建议下,我开始了长达一年的复健。那滋味很难熬,每天都像是强行在操纵一具东拼西凑起来的并不属于我的身体,每个零部件都不配合,从骨头缝儿里叫嚣着疼痛。而我唯一坚持下来的动力,就是不停让贺昑给我找些你出席各种活动或节目的视频,让他录一些你的影像或者声音给我,听他跟我说你那段时间里做了什么。后来他说你的状态很不好,说你回了国,说你回到江州后几次针对陆氏做了一些事情,我就知道我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