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筠放下笔,仿佛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但他没说话。
“所以,你到底能不能,”林占愚说得很艰难:“跟我在一块儿?”
“占愚啊,我是你亲师哥,管你也好骂你也罢,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魏青筠苦笑了一声:“你如今还年轻,许多心思分不清辨不明也是寻常。等再过几年你想明白了就知道,许多事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如今咱俩一起说玩艺儿养家糊口,谈情义是师兄弟,谈利益是好搭档,自然是荣辱一体,在这风雨飘摇的世道里谁离了谁也不能独自过活。有大情分小钱财拴着,这是最牢靠安稳的关系。”
“若是俩人真在一块儿了,浓情蜜意自然是好,一旦一拍两散,饭碗还要不要?命还要不要?多年的情义还要不要?”
魏青筠望着对方的眼睛:“师哥怎能做这样的事?”
胡说。林占愚忿忿不平,心道:你这张嘴最会舌灿烂花,黑的都能让你说成白的。
实在恼人。
就这般想着,他猛地抬起头,伸手制住魏青筠的胳膊让这人动弹不得,而后直接吻了上去。
魏青筠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被林占愚拽起来推到了墙边。他的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本能地想挣开对方的束缚,却发觉这对自己来说实在困难。
然而刹那间他却顾不得别的,他想不到林占愚对他的无礼,也想不到匆匆的过往与茫茫的今后,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此刻的唇齿相依。他脑海里只剩了一个念头:这孩子哪来的顽固劲头,怎么这么想不开、这么不听劝啊。
魏青筠缓了缓神,用了极大的力气终于把林占愚推了出去。
他自己也筋疲力尽了,无可奈何地靠着墙,看几眼外面漆黑一片的天色,再看几眼对面失魂落魄的人,许久之后才低声问出一句:“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