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人在哭,”韩文静说话开始有些颠三倒四了,“我也听到了,半夜有人在哭……”
姜北:“江南的母亲听到哭声可能是因为产后神经衰弱,你也能听到,没想过哭声是人为的吗?”
“是,”韩文静抱紧双臂,认为人比鬼怪更可怕,“我爸不信邪,有次专门等到半夜,发现哭声是从我大嫂房间里传出来的,那房间自大嫂死后就没有人住,我爸开门一看,才知道是我大嫂的儿子溜进了房间,半夜装鬼吓人。”
韩文静至今还记得小男孩被韩诚逮住时的表情——往日的讨好褪得一干二净,稚气未脱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甚至……有一丝得意。
“小鬼的妈妈很怕他,没多久就走了。”
别说刚生产完身体还没恢复的产妇,正常人碰上这种孩子也会觉得毛骨悚然。
姜北大概能猜到后面的事,男孩把韩诚的孙子吓没了,想来在韩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但以韩文洲当时的身份,正妻因他的不管不问病逝了,新欢也跑了,他绝对不能让丑事传出去,只好留下正妻的儿子,弥补也好,封口也罢,是他唯一能做的补救。
“我大哥对那孩子不上心,”韩文静突然说,“可为了做样子,还是给他取了名字,叫什么我记不清了,我爸不喜欢他,也不认他,一直没让他入户口,人走了好些年了,他应该改名换姓了。家有丑事,我爸怕传出去对我大哥有影响,捂得严实,对外只宣称大哥丧妻未生子。”
韩文静嘲讽地笑笑:“我大嫂死后的几年里,我大哥未娶,外界还以为他多情深呢,那也是我大哥最风光的几年。”
姜北不知该作何评价,真要追究,韩家的支离破碎其实早在韩文洲对家庭不忠时就有了预兆,再上韩诚在一旁添油加火,加快了进程,如今那个家差不多算团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