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潭水掷进石子,游鱼惊扰,在眼里荡出水波,他几乎笑了起来。
扼在颈间的手松了松,细微的氧气从微张的嘴里被吸进肺部,杯水车薪,却足以让剧烈跳动的心脏回归体内。
温铎之并未收手,就维持着这样的力度,只要稍一用力,便能看到身下人眼角升起的艳红的花,不过此时另一朵花开在他的唇上。
“笑什么?”
说话间,嘴里的烟随之抖动,细碎的烟灰便掉在脸上,那张脸上嘴角扬得更高了,有什么也像抖落的烟灰一般铺散开,叫人很不舒服。
温十安的肩头本还轻挨着桌面,此时却随着仰头的动作微微抬起凌空,于是整个修长的脖颈便暴露在恶魔面前,喉结滚动了下,轻蹭在指腹上,像是某种动物间的试探,更像是宣战,“阿哥,你心慌吗?”
出口的只有气音,稀薄的空气缓缓渡进肺里,反而燎得嗓子生疼,一个音都劈成了两半。
温铎之眸色沉了下来,隐隐闪过一丝不快,漆黑的瞳孔却更为清晰地映出他眼里另一个人的模样。
温家满族的基因在他身上并不明显,至少眼瞳是这样的,所以便显得更深沉些,连同映在里面的温十安,经过眸中明暗变化的阴影勾勒,就透出几分深陷沼泽的颓靡来。
他以肘抵桌,后腰还在隐隐泛痛,却被逼着崩起,像一支被拉到极致的弯弓。
如果这样的情况能算做是被逼的话——他后仰着头,敛起眼皮,以一种近乎轻蔑的姿态凝视身上的人。
脖颈上的手开始收紧,却是知道他不会躲开,于是缓慢地,一点点地剥夺走氧气,温铎之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在满屋的血腥味下,在才刚进行过杀戮的手中,他在摧残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