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他顺着勾起了笑,却觉得口干的厉害。
顾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还站在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门,“十安等了多久?”
“刚来。”
顾澈引他进了屋,才瞧见他额头细细密密的汗——他分明站了许久,久到日暮西山的凉意也没能吹走一整天的炽热。
顾澈并不拆穿,却没忍住掏出帕子来,轻柔地替他拭去汗珠,轻巧地戳中他藏着的心思,“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其他人呢?”温十安问完这句,又想起了姜桂,生怕再勾起并不美妙的气氛,便匆匆添了句,“和你一样被关押的人。”
“刚放出来。”他收起帕子,挨着温十安坐下,眼神却始终落在地上,“各地学氵朝四起,总统不能不放人。”
“话虽如此……你们贸然起义,到底太鲁莽了。”
温十安的话里仍旧是从前的说教,又含了些不甚觉察的担忧。若在平时,顾澈定是插科打诨地糊弄了去,然后小狗似的向他讨扰,可现在他却忽然有些烦躁。
陈宦也是这样说的,淡淡的一句“鲁莽”,似乎就将姜桂的死刻上了些命该如此的定数。几百号囚于狱中的学生,泡影一样的信仰和道路,滚烫的一腔热血,都归结成了这一个轻飘飘的“鲁莽”。
这算什么……
“等到深思熟虑筹谋划策后,怕是连北京都成了他国藩属,若连这份鲁莽的赤胆都没有,中国才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