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要走……”夏田寿不忍看她如此,孤注一掷道,“不若等姜桂头七再说,他入殓时当是希望你在的。”
“我死后烦请诸位将我二人同葬……天气太热,七日太久,我不想他走时还一身狼狈。”玉兰抹了把眼泪,起身冲他们挨个行过礼,说话也是温柔的轻语,却让人听出不容分说的决然来。
她目光绕了一圈,最后遥遥落在门外,露出个惨淡的笑容,“女人家总是要注意些形象的,可否请诸位回避一下。”
屋内绸缎撕扯,木凳随之呯硄倒地,心被一寸寸地撕扯,麻木后余下的只剩刻进骨子的钝痛。
他们站在棺木前,却在想这房子的隔音何时如此之差。
甚至听得清一片呼吸的渐渐消散,一朵花的盛开又衰败,再抬头时,墙外探进来花枝一束,烈日下晒得蔫缵,最后一丝轻微的呼吸被卷进风里,吹下了那朵花。
“花落了。”顾澈听见自己说。
方才房间里太暗了,一切颜色都被吞在暗里,像暴雨下喧闹可怖的海,又似雨后阴霾不散的雾,遮了眼蒙了心。
直到玉兰被抬进阳光下,他才看见她身上穿着一席大红的喜服。
绣着朵朵石榴花,寓意多子。
--------------------
小说有美化的成分,真实历史上,玉兰一类的女子大都活不过30岁,她们几乎全都感染有杏病以及各式的传染病,生活甚至比不上家畜,挨打挨饿也是家常便饭。
更遑论找到真爱。
玉兰是我私心里希望的,她们能得到的最好的结局,当然这也是最不可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