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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眼眶泛起湿意的同时,窗外刮起一阵穿堂风,吹起白色薄纱的窗帘,挡住了视线,他沮丧狼狈的模样没被看到。

适当的遮掩和蒙蔽,他需要这种形式的自保。

迟曜轻咳一声,牵强地给自己找补。“我刚刚问的是,你是不是还喜欢那块胎记,还好不是,否则也太变态了。”

冯路易沉默了几秒,轻声道:“还喜欢的。”

迟曜咬紧下唇。

该死,为什么句子都没有主语。

然而对方的下一句话却直截如利刃,“那迟哥,喜欢我吗?”

迟曜没想到他会反客为主,脑子里嗡嗡的,下意识就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要不是你提出签手术协议,我也不会——”

话语再次被打断,不过这次是从源头上。

额头上传来薄纱轻柔的触感,他被隔着窗帘亲吻了。

暖黄色的烛光里,冯路易影子还是很像一头巨狼,但垂下头颅时,并非因为唯唯诺诺,而是自降身段,给予他抚慰和依靠。

“不喜欢也没关系。”

“……”

“但是,你不要哭了。”

迟曜连忙伸手去抹,掌心果然湿漉漉的。

他今天已经编了太多借口,现在词穷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

被锁在禁闭室里殴打的时候,他都没哭过应酬喝到半夜呕吐不止时,他都没找人诉苦过。

但现在,有人只字未提他的过往,仅仅不痛不痒地让他别哭,他就觉得委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