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杬将碗端给曜,眼底敛着笑意。
碗像个小盆,装着像被下了毒的绿汤。
汤底放着两根儿羊肋排。肋排上面,是堆成小山似的缺缺菜。
油亮油亮的,白杬自觉还不错。
“快吃吧。”
曜打了个寒战。
灰色的狼眼扫了作怪的白杬一眼,干脆接过。
一口闷,白杬连阻止都来不及。
白杬戳戳他手臂,无奈:“你也不怕烫。”
知道他不喜欢吃菜。
但是肉没多的,不吃菜只能吃土。
幸好他放到最后。
天气还算凉,这会也已经温了。不然嘴巴得烫成什么样。
这汤的颜色虽然看着有那么一点的奇怪,但是混着羊肉汤味道,一点都不赖。
加上缺缺菜正是刚出的时候,只烫了一会儿,入口脆嫩。
以前他想吃这样的菜还难呢。
白杬吃了几天,还没把缺缺菜吃腻。
填了个肚子,又去山洞里收了碗筷。白杬将一应用了的东西都拿到河下游去洗。
收拾完,八个小狐狸鼓着圆圆的小肚子,又趴在了洞口。
春阳暖烘烘的,落在他们柔软的毛毛上泛着浅金色的光晕。像炸开了的蒲公英,上手肯定不错。
晒得舒服了,小狐狸们翻个身继续晒。
清俊的亚兽人拿了兽皮毯出来铺在洞口,温柔得像不敢吹散蒲公英的暖风。
“毛毛脏了。”
他小狐狸就地一滚,滚在了兽皮毯子上。
说什么听什么,就是那双眼睛始终盯着外面的白杬。
河边沃野辽阔。
阳光下,白杬拿着曜腿那么长的木棍在上面走走停停。
“祭司,阿杬哥哥在做什么?”菇回头,问他们无所不知的老祭司。
星沉思后道:“应该是要种植。”
阿杬那样子,像是在选种植的地方。
几天前说好的上课被耽搁了,星捋了下自己的胡须。
阿杬忙,怕是也忘了。
白杬确实在选地。
靠近河岸的地湿润,要是有稻子,引水种稻那是再方便不过。
但是他刚刚问了曜种子的事儿,一问三不知。
白杬轻叹。
确实是黑狼,眼里没有一点植物的存在。
种植主粮是迟早的事儿,不过这个急不来,连种子他都没有。
白杬现下想的是冬季吃过的那些野菜。
刺刺草能治病也能当调味料;沙沙草吃起来绵密,有足够的饱腹感。
还有胡草。
草种的那些胡草本也不多,药用都不够。胡草需求量大,是一定要种的。
至于缺缺菜……
白杬顿步:
稼禾“阿曜,你说我种点缺缺菜怎么样?”
曜依旧是那副凡事撩拨不动的样子。但眸子里的嫌弃是遮掩也遮掩不完的。
白杬看他不情愿又想要迁就自己的样子,禁不住嘴角翘起。
“不喜欢?”
曜如实道:“以前老祭司让我们多吃草,所以秋季和夏季我们经常吃。”
白杬点头。
经常吃,意思就是吃腻了,不想吃了。
那不也正说明缺缺菜可以生长的时间长嘛。
白杬原本只是问问,忽然给自己问出了兴趣。
“缺缺菜可以长多大?”
曜抬手,摊开。
白杬眨眨眼,将自己的掌心盖上去。
麦色与玉白对比鲜明,一个像水灵的萝卜一个像老了的姜。大小也差得大,几乎小了一半。
白杬把自己看得纠结。
看手就知道,他太弱了。
相反,曜的眉头却是松了。他五指合拢,几乎盖完了白杬的手。
“你还没说,多大?”
“给你看了。”
“看什么……看……”白杬闭嘴,后知后觉刚刚曜不是找他拉手的。
白杬脑袋一热,顿时觉得臊得慌。
他抽手,却被握得紧紧的。
“故意逗我呢。”
“阿杬自己放上来的。”
白杬别开头用后脑勺对着他。看不见就是没发生,白杬很好地安慰住了急切想要钻地缝的自己。
尴尬的事儿抛之脑后,白杬想着曜刚刚的话。
既然野生的都能长得跟颗小白菜似的,那只需要再培育培育,以后不就有固定的菜吃了。
白杬愉快地决定,把缺缺菜也纳入选项。
所以他现在拢共可以种缺缺菜、胡草、刺刺草以及沙沙草。
“曜,沙沙草你只在石头底下见过吗?”
“我们只在石头底下找过。”
兽人有兽人的生活经验,这些结论都是他们从平时的观察中得到的。
但是白杬还是想试试沙沙草。
这么好吃的菜,不给他尝试一下他不死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这么好吃的菜,不给他尝试一下他不死心。
确定好了要种什么,白杬带着身后的大尾巴继续走。
手里的木棍戳进泥里,带出来的土有湿有干。走了几圈,白杬渐渐画出来两块四四方方的地界。
一块靠近崖壁,土质偏干。一块靠近河岸,稍稍湿润。
“阿杬要种这么大块地方?”
“嗯。”
“我去找种子。”
白杬拉过他始终没放开自己的手,将人带回来:“我地还没收拾呢。”
曜的眼神认真且笃定:“挖坑种下去。”
白杬:“可以是可以,但是这样跟它原来长在其他地方有什么区别?”
曜:也是。
不过以前部落有种过植物的亚兽人就是这么做的,而那亚兽人还
稼禾是从食草部落的兽人那里学到的方法。
白杬带着他回到以前的大山洞。
“在次之前,我需要把那两块地翻出来。(tou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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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阿杬要。”
白杬咬住自己的腮帮子肉磨了磨,到底是忍不住。“其实还差个石犁。”
曜侧头:“怎么做?”
本来都打算回去了,曜这么一问,白杬立马眼睛发亮地跟他又说又比划石犁的做法。
从上午折腾到下去,狩猎队都回来了,这石犁才算完。
白杬脸上灰扑扑的,松散了身体往曜身上一倒,抱着磨出来的石犁只笑。
曜手背贴贴他的脸,眸色像醉了星辰的镜湖,温柔得溺人。
傻狼崽。
将人单手抱上,又拿着这几样叫农具的东西,两人回到了崖壁那边。
“阿杬!快来吃肉!”
天高旷远,白鸟惊飞。
树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惹得白杬看去。
入眼,就是那堆叠如山的猎物。
看来这次时间充足,兽人们是铆足了劲儿要补上上次的遗憾。
白杬挂在曜的身上,等他放了农具之后,才懒呼呼地从他身上滑下来。
动物的数量是可观的,都堆积在河岸的下游。
灰色、白的、黑的,颜色很单一。
白杬想看,但是对比自己大了好几倍的野兽,他又有点怂。
曜眼底笑意微漾。
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带着白杬过去。
离得近距了,白杬发现这些野兽几乎都是一击毙命,应该死得极为干脆。
像白羊这种毛皮柔软的。除了脖子上的血痕,其余的地方都没有伤口。还有些是直接断了颈椎,脑袋软趴趴搭在地上……
白杬捏紧曜的手,默默咽了咽口水。
(touw)?(com)稼禾曜捧着他的脸:“饿了?(tou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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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河边。
兽人几乎都在杀牛杀羊。
白杬看他们对着河水直接给没放血的割了脖子放血。之后再剖开肚子,内脏这些能吃的不能吃的统统往河里一扔。
河水宽阔,千米都有。这么点的东西扔进去无疑是滴水如海。
鱼能吃,也在河水的自净能力范围呢。
可这些都是能吃的啊!
白杬心疼得抽抽:“血能吃的,内脏也是能吃的!”
辛辛苦苦打来的,丢了多浪费。
黑狼兽人们听了停手,连处理小型猎物的红狐兽人们也看向白杬。
白杬急吼吼地扔下一句:“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