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字从身后极近的距离冒出来时,岑修之的心脏几乎炸开,手一抖险些把玻璃杯摔下去,他如同惊弓之鸟猛地转头盯向路言。
“我帮你拿冰块。”
岑修之什么都没说,既然路言想拿就让他拿好了,惹不起他还躲不起,扭头就往二楼卧室走。
他想把睡衣先换下来,昨天到家的时候明明穿的西装,早上醒来身上被擦得干净清爽还穿了睡衣,怎么想都知道谁弄的,可是烦躁和压抑的怒火仍然顺着岑修之的脑门窜了出来,一直燃到心坎。
身后响起有节奏的轻响,他知道是路言过来了,忍不住一把拍住门道:“别跟着我!”
路言被岑修之的音量吓了一跳,微微睁大眼睛,看起来有些受伤。
真他妈见鬼了!
岑修之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出四年前那个晚上的人是路言。
其实已经很多证据都能证明就是路言,垃圾桶里的打火机和烟,离开路言时他那种异常的反应,可是宋锦那该死的玩意儿欺骗他,加上岑修之打心底里不会相信路言会对自己做这种事情,所以他很轻易地把路言排除了,现在这种信任的感觉就像喂了狗。
岑修之想把门关上,下一秒路言伸手将门卡住了,刚好搁在门缝里,那么修长漂亮的手指要是被夹伤实在可惜,岑修之手一抖,没能按住,路言就像一只滑不溜秋的游鱼,从门外迅速地钻了进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岑修之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起来了,抬头对上路言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声色俱厉地道,“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哥,你别怕我,我是路言啊,没想对你怎么样。”路言一边抬手“咔哒”一声反锁了门,一边慌忙想抓住他。
那总是很好闻的气息此刻全部化作了侵略感极强的alpha信息素,粘腻的紧贴着岑修之的皮肤,无孔不入地想进入他的身体一般。
岑修之的瞳孔紧缩,面前路言的脸好像在一瞬间也扭曲不少,混乱之中他的脚踩到了地板上的毛巾,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后面一栽,路言跟着他一起滑倒在地。
“砰——”
背脊狠狠撞在地板上,岑修之疼得头晕眼花,隐约听见安娜在一楼大声问:“你俩在上面干什么呢?”
“安娜姐,是我不小心把花瓶碰到了,没事。”路言连眼睛都没移开,只开口回答。
这个距离很近,很危险,他睁眼就能清楚看见路言根根分明又长又翘的睫毛,扑在脸颊上的微热的温度。
“咕咚。”
他听见吞咽唾液的声音,好像野狼看见食物一样。
“路言,你吃药了吗?路言?”岑修之说话时嘴唇颤抖,发觉路言埋下头的瞬间将脑袋往另一侧偏,湿润的触感瞬间黏在了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