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的成长,徐玉琰慢慢看懂了一些东西,其中对于他来说最刺。激的一幕是那日到慈寿宫寻洛云笙,偷偷跟着人进了太后娘娘托人布置的地牢,那里的一切都如同地狱一般,火焰、刑具、腥气,惨叫呼号被紧锁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而那红木官位上坐着正是洛云笙。

光影交错间徐玉琰看到了洛云笙的脸,那张淬白脸上红艳的痣,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漆黑无比,内里掺加着不断蠢蠢欲动的东西,只有徐玉琰能认得出来。

——恐惧。

恐惧、暴戾、焦躁、不安,快若游鱼的情绪,印在那双漆黑的瞳孔里,仅有那么一丝一点,在别人看来只是面无表情,但被徐玉琰无比敏锐而惊察地揪了出来。

徐玉琰想,比起用在犯人们身上的招式,洛云笙对于自己,那可真是无比地疼爱偏袒,温柔到令徐玉琰身体轻轻颤抖。

——最重要的一点,他第一次发现了这位活阎王害怕的东西。

自己最为擅长,最具天赋的,同时却也是自己最恐惧的。

连太后也不知晓的秘密,却被他发现了。

……真是可怜,真是有趣。

徐玉琰扒着石灰墙面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收紧,眼眸在暗处隐隐发亮,闪烁着连自己也未觉察的空前兴奋的光。

胸口的心脏不断强烈地鼓胀拍响,掀起遮盖在迷蒙灰尘之下神秘的掩盖物,轰然巨响、声嘶力竭般的,淹没于流淌在四肢百骸狂涌的血液里,淹没在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里。

徐玉琰静静躺在床榻之上,闭着双眼,眼前不断闪过纷飞复杂的景象,意识逐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黑漆漆的世界,在虚无缥缈的梦境中缓缓地绽放出光亮来,将四周的景象全数印出。

拉起的红帘帐,微微摇曳的橙色烛火,一个模糊的身形在胭脂色的薄纱软幔里影影绰绰。

他看见软绵的榻上横着一双白润如羊脂玉的细腿,玄衣挂着腰际,露出来的皮肤如同剥开的带露荔枝,像是被美酒淋湿了,泛着别样的水光淋漓,嫩得呵气可化。

纤细而苍白的裸身上,纵横交错着数十根殷红细绳,犹如密密匝匝的蛛网将人牢牢束缚。

洛云笙闭着眼睛,睫毛颤动,却没有睁开。

在他房内没有看到的部分,此时此刻也被细如针线的红绳三三两两汇聚成股,严实遮掩着,像是故意不让他看见。

皇子从知事起便会在嬷嬷那里接受性教育,但临幸还需再往后稍,徐玉琰看了春。宫画,观摩了欢喜佛,当时却未有任何其他想法,只淡淡一略便过去了,没想到今日见了洛云笙的身体,那些奇怪的画面竟然被套在了他的身上。

徐玉琰站在那里,只是看着,当觉手脚酸麻,口干舌燥,鼻尖萦绕的洛云笙身上常年中药药材浅浅的药香,此刻却变得空前甜腻起来,他拼命挣动着,想要借此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