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笑,“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俩认识。”

谢柔嘉抿了一口汤,“说了不认识!”

裴季泽”嗯”了一声。

饭毕,外头竟然飘起细密的雨丝。

原本要起身告辞的谢柔嘉微微蹙眉,“不知裴先生可借马车一用?”

裴季泽颔首,唤锦书进来。

锦书却道:“方才公子所用宣纸没了,我让锦墨进城去了。”

“看来是老天留客,”崔钰笑,“不如谢兄今晚与我同住,咱们可秉烛夜谈!”

话音刚落,只听两道声音齐声拒绝,“不行!”

崔钰一脸惊诧地望向裴季泽。

裴先生虽不爱说话,可涵养一向极好,这样严厉还是头一回。

谢柔嘉拿眼角觑向裴季泽。

他神色淡然,“旁边有多余的屋子,裴某已经叫人收拾出来。”言罢便坐上轮椅离开。

有些失望的崔钰耷拉着脑袋向谢柔嘉告辞。

很快锦书过来领谢柔嘉去禅房。

禅房里打扫得极干净,谢柔嘉坐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方才裴季泽的神情,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正想得入神,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

是锦书。

他端来一盆黑漆漆的药汤,“公子说公主走了一日的山里,泡一泡脚好睡些。”言罢行礼告退。

谢柔嘉这才觉得自己脚上的水泡又开始疼。

她忍着疼褪去粘连在伤口,已经染了血迹的罗袜,小心地把脚搁进药浴里。

也不知里头搁了什么草药,泡了一会儿疼痛果然有所缓解。

才擦干净脚,外头又传来敲门声。

她头也未抬,“你家公子又吩咐你做什么?”

无人作答。

她抬睫一看,是裴季泽。

谢柔嘉愣了一下,连忙把脚藏进被窝里,有些不自在,“有事?”

他道:“微臣来替殿下上药。”

从来不会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的谢柔嘉沉默片刻,把藏在被窝里的脚露出来。

两只原本修长雪白的脚上多了几个黄豆大小的水泡,脚后跟处有一处水泡破裂,渗出血丝。

他净手后,自药箱里拿出银针,嗓音低哑,“会有些疼,殿下且忍一忍。”

冰凉的银针才碰着伤口,谢柔嘉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脚,却被他一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