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匠说:“嗯是个木匠,随手……有啥用啥。”
所以红线大部分时候只当墨线用,伏妖尺原本是勾线尺;先前他有个像模像样的黄铜引魂铃,如今也被更小巧轻便的西餐厅传菜铃取代。
戴齐天咂舌跺脚:“您倒是早说呀!这里是医院,我给你去借一把手术刀,能费多大事?”
李木匠被她气急败坏脸色吓一跳,连忙认错:“嗯晓得了……下,下回一定。”
也不知道这种事谁会盼着还有下回?
厉海拍戴齐天肩膀,示意她少讲废话,别耽误“大仙”做法。
李木匠把画好的黄纸血符塞水杯里,然后再次去地当间坐下按铃,开始今天第三次“走阴”。
这回是邀请三缕阴魂附到霍振庭的血符上去。
此时陈小芬的态度最为大义凛然;商翠娥则流连床前,久久凝视傻少爷:“孩子,真想再听你叫一次姨妈。”
屠惠心最难过,哭哭啼啼无法自已,万分不舍与霍振庭分离。
商翠娥安慰她,说等帮庭庭补上生魂,我们和他永远一体,再也不分开了,你不要伤心,你应该开心。
李木匠只旁观,不催促。事实上这就跟让鬼魂再“死”一次差不多。是“在一起”没错,但那时“她们”也已经不存在了。
人有情,鬼有义,舍魂取义之时,总得给人家一点时间,对牵挂的人和事情正经告别。
大约一刻钟后,互相牵扯的三缕幽魂先后挤进小水杯,消失在血符的纸面上。
李木匠这才起身,划洋火点燃符纸,等符纸成灰,往里兑半杯水晃匀,然后让厉海扶霍振庭起身,抠开他嘴巴给他灌符水。
霍振庭浑浑噩噩咽下半杯水,起初没啥变化,过一阵好像慢慢觉出困意,终于不再嘟嘟囔囔叫老公,眼皮也慢慢合起来,不知不觉陷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