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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她和厉老爷分坐厉太太两侧,三人其乐融融宛如一家。

当然,如果他们仨真是一家,肯定就没现在这么和睦融洽了。

厉海带霍振庭进大餐厅时,金发贵妇冲他笑得意味深长,然后对厉太太慨叹:“我本来也有一个孩子,比阿海大一点,男爵给他取名维克多,法语‘胜利’的意思。

可惜那年维克多和他父亲一起感染猩红热……”

厉太太大感惊讶:“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提起来会难过。”男爵夫人脸色潸然:“我记得好像和翰斯说过一次,不晓得他还记不记得。”

厉老爷眼神一怔,随即点头:“对,说过,有印象。”

她如果不找厉老爷“作证”,厉海大概也信了这段虚假的悲伤。

西洋贵妇开导闺蜜甚为用心,见厉太太共情自己哀伤,继续道:“维克多夭折时,男爵安慰我说,我们还年轻,还会再有新的孩子,可惜男爵也没能撑过那场疾病。

其实对我来说,我只关心我的孩子健康与否,是不是快乐。他的姓氏与荣耀属于他的父亲。

这大概就是父亲与母亲最大的不同之处。

男爵伤感于他失去了一个儿子,但只要再生一个,这种伤感就可以被弥补。

而我永远为我那一个孩子忧伤,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无法面对维克多夭折的原因。”

厉海简直快要为西洋贵妇凭空捏造出来的故事感动落泪。

尤其是那句“姓氏与荣耀属于父亲”,就是告诉厉太太,你儿子喜欢男人也好,一事无成也罢,那不都是他爹的问题吗?

厉太太猝不及防走进别人的“过往”,再走出来时,好像确实想开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