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已经有人帮释传清理过身体,宋寄仍旧进卫生间打来热水。
宋清荟的身体总是有很多的汗液,无论是她疯了一样地闹过后,还是这几年进疗养院院被“治疗”过后,总之但凡是需要宋寄帮她清理身体的时候,她的身上很烫还潮乎乎的,有些时候还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导致的失禁。而这一切都总会让宋寄非常的不舒服,但就算不舒服也不得不去做。
可不同于宋清荟的身体,释传的身体显得干净非常多。
除了额头还有后颈有些稀疏的汗液外,他近乎整个身体都苍白和干燥。不但苍白,还很凉,宋寄要投好几次毛巾才能把他身上擦得暖和一点。
但释传和宋清荟最大的区别,是肢体。
记忆里释传青春期的时候身材就很好,无论是站着还是走着,都像一棵挺拔的树。虽然瘦,但是因为热爱运动所以也充满了力量感。宋寄特别喜欢和释传并排走的感觉,特别是被释传拉回到他内侧的时候,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被保护着的感觉。
没想到再次审视这具身体的时候,这具身体会变得绵软不堪。无论是将手抬起来,还是捞起他的腿,都觉得像用筷子挑起一筷面条,除了往下沉和软趴趴没有别的什么感觉。
更别说什么像一棵小白杨。
宋寄突然有点鼻酸,不是像先前回忆起过去这几年的那种委屈和难过,就是单纯在解开释传睡衣扣子后看到他身上触目惊心的疤痕时止不住的心疼。
后颈一道长长的疤痕,前胸也有一条。怎么看都觉得疼,疼得宋寄在触摸的时候指尖都在簌簌发抖。
释传装得太体面,以至于就算都躺在同一张床上睡了半宿了,宋寄仍然保留着一点侥幸,觉得释传还能好,还会好。但这一刻粉碎了他所有的侥幸,无论是先前兵荒马乱的痉挛,还是现在触目惊心的疤痕,都在直截了当地告诉宋寄。
——释传不会好了。
宋寄不是不死之躯,释传同样也不是神祇。
都是肉//体//凡//胎,宋寄会累得不想睁开眼睛,释传也会因为天降横祸而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