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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起身,程澹转头看向门边,就见往常只在早上送花的青年抱着一盆半人高的海棠走了进来。

青年依然穿着他那身红白相间,酷似禅衣的衣衫,长长的发尾披在肩头,气质如云雾般寡淡,站在阳光下几乎要融化开来。

他放下海棠,难得对程澹说了句话:“这是沈叔让我送来的盆栽,半个小时后会有人来取。”

说完,青年不待程澹回答,便转身离去。

程澹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口又在隐隐作痛,但这点疼痛又实在过于微不足道,他尚未反应过来,就已消退了。

他越发感觉到这间鲜花店的风水的奇特之处,因为经常会引来一些奇怪的人。像这个青年,明明看上去极似庙里那些迎轻烟诵念禅音的佛者,却又做着送花这样的杂事,还有之前的红衣少年……

嗯?之前来过什么红衣少年吗?

本应清晰的记忆突然出现冲突,模糊了原本的面貌。

程澹百般思索无果,最后还是选择放弃追想,转而走到那株堪堪过腰的海棠花前,打量着枝头如云似霞的花朵。

这是一株西府海棠,栽种于紫砂盆内,被修剪成斜干式,枝杈横斜,花色灼艳,有春时的婀娜娇媚,也有秋日的顾影自怜。

这样一盆花价值不菲,不是普通人家养得起的,程澹不敢碰触,只凑近了看上几眼,然后小心移动到了不会轻易被人碰到的角落。

在店里等了半个小时,程澹忽然看见门外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车门打开,上面跳下来一个穿红色长裙的女孩,鬓边扎了两条细细长长的辫子,其余头发皆散在身后,跑起步来裙摆与发尾飞扬,活泼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