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暮渊有些失笑地摸了摸沈芜弋乌黑的头发:“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妈?”
沈芜弋柔软的嗓音经过衣料的过滤,带着点沉甸甸的闷闷:“就是感觉她好高冷。”
而且周身有种疏离而可望不可及的气场。
余暮渊的手臂微微收起,将沈芜弋搂紧:“习惯了就好,她其实对谁都是这样的。”他低下头亲了一口沈芜弋软白的耳尖:“其实她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不要怕她,下次勇敢一点,嗯?”
他又补充道:“毕竟以后……你也要叫她一声妈妈的。”
怀里的人敏感地缩了一下脖子,半天没出声,但呼吸却明显变得急促,显而易见是有些羞赧了。余暮渊便抱着他耐心地等了一会,指尖绕上他的发梢把玩,才听见沈芜弋很轻地“嗯”了一声。
第三个打来电话的是许应澜,操着一口老人家特有的和蔼语调及时送来来自班主任的殷殷关切之情;紧接着而来的是刘子顺一群人的群语音邀请,一群人晚上乐呵呵地在连麦聊天,却心有灵犀地对于明天的高考避而不谈,将高考的前夕过 成极其普通的一晚,就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之中的任意一天。
直到临近结束时,所有人才慢慢地安静下来,静静地听着屏幕那头传出或深或浅的交错呼吸声,不知是谁起了个头,说了句“加油啊”,紧接着是第二句,第三句,第四句……
每个人都轻声说了句“加油”,一个接着一个,平淡而真挚,饱含着祝福和祈愿,直到最后一个声音落了下来,后面再没有人续上时,何子情说:“大家晚安。”
下一秒,她结束了群语音。
这依旧是个灯火通明的夜晚,窗外一片灯红酒绿、繁华不歇,高速公路上行驶的车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没有人停住脚步,时间也不会为此驻足,世界上的万物都在一刻不停地前进,漫漫长夜也终将会洒落细碎的星子,而后坠落地平线,几个小时之后,太阳也会宛若浴火重生般地升起,迎来新生。